南國美術殿堂--台灣展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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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展傳奇

 

(九)台灣展與台灣美術論


參加台灣展作品展出,畫家好像被打扮得很光彩地站上舞台,上萬人擁進來欣賞一件件作品,確實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沒有培養研究創作的環境作為支柱,畫家參加台展也好像被官方展覽會借自東京帝展的框條所圍困住,無法更深入地發掘自我並且與生活文化深度地結合。陳澄波於一九三三年回想中曾說「帝展入選之事(1926),自己內心後悔太早,在尚未成熟的狀態下便賺取世間的虛名,倘將研究期間再延長些,我想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加成熟,更能圓滿表現自己。[42]


為什麼入選帝展或台展便無法繼續研究創作?難道說入選官方展是台灣畫家擬定的研究目標,一但達成了便失去了更高的理想,或者是官方展覽會熱鬧宣揚的虛名,容易使畫家迷失自我?這才是台灣展或在台灣發展的畫家的悲哀吧。台展評論家曾經對於留學回來的畫家,在創作上無法繼續突破,「顯得有些老油條」,感到非常的憂心,甚至於說出「難不成是台灣使藝術家墮落了嗎?[43]


如前所述,一九三八年府展開辦後仍謹守自一九二七年以來台灣展的基本原則,而且受到戰爭非常時期影響,台灣展也納入皇民化的社會文化工作中,要求表示「時局色」的呼聲時起,台灣展的表現可以說逐漸更趨於保守。[44]


最後,再舉一位值得懷念的美術家,立石鐵臣。他在戰爭末期,一九四二年九月發表的〈台灣美術論〉有如暮鼓晨鐘,確實值得反覆閱讀。[45]


官方對台灣美術的關心,遠超過其他本地的造型美術(如雕刻、工藝等)與文藝、音樂以及戲劇等等,可以說是無比的厚愛。…欲藉用美術提昇台灣文化,並鍛鍊純粹的皇民精神,或者是栽培土生土長的優秀美術家等等,那麼在舉辦大祭典式的美術展之前,還有些應該優先推動的工作。首先一定要考慮的就是設立展示日本古典傳統美術的美術館。…與其含糊地普及美術,鼓動一些態度散漫的畫家爭取名利,不如以美術本身的高貴性來深深感化台灣人,這豈不是更恰當嗎?此外,為了讓台灣展能夠發展,在此之前應該同時考慮設立培育美術家的研究所。


在台灣畫壇上始終堅持發展自我特色的立石鐵臣,曾一度加入台陽美協的創立。在參加一回展出後,卻為了保持自己的理想而退出,一個人踽踽獨行。他腳踏實地想在逆境中創造台灣美術作品,不但曾經尖銳地批評激勵畫友的創作態度,也曾直接責難總督府官方一味地舉辦大祭典式的美術展,卻未能優先推動其他更重要的美術文化基礎工作。


陳澄波曾經比喻台灣展有如祭典中巡街遊行的神輿,由官方與畫家共同扛起,「盡力抬著走下去。[46]主辦的官方與參展的畫家合作關係決定了展覽的成敗。主辦單位抱持其政治企圖和社會教化目的,使得展覽會有劃地自限的遺憾。然而,今天我們也不得不更深一層地思考畫家在這一場熱鬧的祭典中如何認知自己創作的理想﹖畫家所努力的目標與當時的社會文化關係如何﹖回顧十六回台灣美術展覽有如虛幻的盛典,難免留下熱鬧過後的空虛與遺憾。然而,這段期間內也留下一些值得回味的作品,便是靠像倪蔣懷、陳植棋、立石鐵臣等等默默耕耘,不斷反省努力的畫家吧!


註42 陳澄波,〈畫室巡禮-畫裸婦〉(アトリエ(十)裸婦),《台灣新民報》,1933,秋(家屬提供剪報),譯文見拙稿,《陳澄波-台灣美術全集1》(台北:藝術家),1992,頁44。
註43永山生,〈今年第七回的台展(四、五)〉(本年?台展(四、五)),《台灣日日新報》,1933.11.2,版2;11.3,版2。
註44 參考黃琪惠,前引文,頁21-42。拙稿,〈日治時代美術後期的分裂與結束〉,前引文,頁24。
註45 立石鐵臣,〈台灣美術論〉,《台灣時報》,1942.9,頁52。
註46 陳澄波,〈美術季-作家訪問記(十)〉,《台灣新民報》,1936.10.17(林錦鴻採訪),譯文見拙稿,《台灣美術全集1-陳澄波》,前引文,頁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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